结婚前一周,宋迩重生了。
他抬手在眼前晃动,婚戒不见了,他也看得见了。
爸、妈!
宋迩掀开被子,赤脚“咚咚咚”的跑下楼,几乎是闯进了父母房间。
“小迩?”宋母坐起身,身侧的宋父帮他拿披肩。
宋迩一步步靠近两人,突然膝盖一软跪在床边,眼泪夺眶而出,用手语重复比划:“爸妈,我不要娶陆宁了!我要出家!”
宋母轻拍他的背安抚,“儿子,你说什么傻话,是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
是他活生生的四十七年!
所有人都知道他妻子陆宁出轨助理沈知裴,唯独瞒着他。
蜜月期,她前半夜陪自己,后半夜陪助理。
生日宴,儿子为了不让他参加,故意用冷水弄湿他,让他生病床榻无人照顾,他们三人度假巴厘岛。
礼物买的是双份,纪念日陪的是两个人!
甚至陆宁还想生一个跟沈知裴的孩子。
即便这样,陆宁仍旧不愿放手离婚,而是把他送去疗养院,接沈知裴回家。
他们是佳偶难成,他是遭人唾弃的累赘丈夫。
以至于后来儿子彻底不认他,改口叫沈知裴爹。
每次儿子探望他的时候,都会讲关于陆宁对沈知裴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足以上头条的恩爱事件,如此这样的折磨他。
他就像被人关在看得见的金丝笼。
“我已经想好了,发号就叫悟前。”宋迩紧紧勒抱着宋母,浑身冷汗不止,一遍又一遍的给他们重复手语。
宋母看了眼旁边的宋父,想笑又安慰他,“你不是最喜欢宁宁,说是非她不娶,你们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异地、异国都挺过来了,难道你喜欢上别人了?”
宋迩用手语表达:“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妈,要是再劝我,我现在就上山找大师。”
“你......唉,宁宁是个好女孩儿,你这样折腾,最后会后悔的。”
宋父也附和,“你简直是胡闹,临时悔婚又没有合理理由,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跟了你这些年,你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不行!我不同意!”
“行了!小迩从小到大一直谨慎行事,现在都扬言要出家了,你非要逼他吗?”宋母剜了他一眼,又哄着宋迩,“小迩,婚姻不是小事,爸妈都希望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宋父向来听宋母的话,便改口,“行行行,婚可以不结,出家不行!”
宋迩垂下眼眸。
前世父母得知他死讯的时候,甚至想替他报仇!
一个哭红了眼,一个苍老十岁。
骄傲一辈子的父亲到处低三下气的求人,六十多了还在饭局上拼酒,母亲娇贵几十年,因为他卖包卖车,豪门贵妇沦落去给陆宁当保姆。
陆宁与沈知裴光明正大的第一个新年,是他父母的最后一年。
他亡魂枯骨,她洞房花烛。
让他怎么不恨!
陆宁人前扮演痛失丈夫的女人,结果第二年就和沈知裴轰轰烈烈的办了婚礼。
还被人夸成大女主,不为感情所困。
良久,宋迩才重新打手语,“婚礼可以继续办,但新娘只能是林朝朝。”
宋母听了一惊,“谁都知道林朝朝是陆宁的死对头,两家从爷爷辈就水火不容了,你贸然做这种事,别说林朝朝,林家压根不会同意的。”
宋迩抿唇摇头,比划:“我有办法。”
前世他在医院时遇到了林朝朝,她得知陆宁的所作所为,毫不避讳的痛斥了一顿,劝他早日脱离,要不然会越陷越深。
可他总有侥幸心理,陆宁都下跪给他道歉了。
或许他会改。
一次次原谅,一次次退让,直到死亡才明白。
向他下跪的那个女人,早就不爱他了。
......
第二天醒来,暖烘烘的阳光晒在他脸上的时候,宋迩眯了眯眼,抬手感受温度。
久违的祥和,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叮——”
提示音响起,宋迩不用想就知道是陆宁的消息。
“老公醒了吗?订的婚纱到了,陪我去试试嘛。”
他看到简短的一句话,身体迅速降温,指尖都冷了。
前世他陪她试婚纱的间隙,陆宁就在试衣间跟沈知裴做.爱。
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管控时间的能力。
宋迩打字回应:“好。”
而后,他就给一串号码发去信息。
“林小姐,有空见一面吗?”
对面隔了好久才回复,“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