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五六层高,只瞧柳时鸢如同麻袋一般滚了下去。
门前不少人呢,都瞧见了。
沈修年倒是调整的快,脸色只即刻就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他脚步自如走下台阶,站到柳时鸢身边,头都不低的对她说话。
“不必假惺惺的上门来劝和,沈家若是有心要为她好,何至于她连半日都待不了,若非心寒,怎会负气离开。”
成婚前,沈修年就对柳家有过了解。
柳家刻薄,他也是知道的。
柳扶楹回了娘家不出半日又离开了,多半是受了柳家的奚落。
这柳家嫡女也是有意思,上了沈家的门苦等那么久是什么目的,无非是想踩着柳扶楹攀高枝,他虽看不上柳扶楹,过来找她也不过只是为了母亲,可柳家其他人的嘴脸更叫他厌恶。
柳时鸢丢了脸,埋着头不肯抬起来,唯有啜泣声越发明显。
远处,有马蹄声靠近。
是沈修年的下属。
“将军,陛下有旨。”
上了马车,下属再细细与沈修年将话道明。
晨起时,这下属就已经来寻过沈修年,早就将外面轰动全城的裴舟雾杀人一事告诉了他,却不想,这事竟会落到沈家,让沈修年去查。
“将军,陛下让您即刻动身前往香山呢。”
“事有隐情?”
“据说陛下早上听到消息的时候勃然大怒,原本立马就要下旨将裴国舅打入死牢的,是皇后死谏跪在殿外求情,说国舅若有反心早就反了,何苦要等这半年之久,偏偏在看守的头目新上任之时才动手,难为皇后说若国舅真有贼心,她愿意同死。”
“所以便让我去查?”
“大概陛下是顾念着太子吧,上朝的时候询问了众朝臣的意见,没想到刚下朝又得到消息说早晨在街上有人遇到了从香山上抬下来的尸体,看见那尸体上掉下来一根香,捡起来一闻当时就头晕目眩差点摔在街上。”
“迷香?”
“是,是迷香,这也更印证了皇后说另有隐情的说法。”
沈修年叹了气,大概也想明白了为何会让他去调查这件事。
若迷香一事是真的。
裴舟雾被囚禁着,他定然是得不到这种东西的。
而守卫身上带着迷香是给谁用的,对付裴舟雾的?
这件事情不能随便派个人去查,皇后和裴家都会不肯,免得是和山上那些一伙的,再同气连枝隐瞒了真相。
必定得是一个不参与上京朝堂斗争,又同时位高权重不容易叫人收买蒙蔽的人才好。
他虽官居正二品,手下统领数十万的大军,却常年在外征战与上京朝堂无甚联系,不属于任何派系。
让他去查,确实最为公正。
回府换过衣服,铠甲加身后便带兵出城前往香山去。
裴舟雾囚禁之所格外偏僻,坐落在半山腰的深林里,极为难寻,最后在一座崖边看见了那巨大的钟摆。这囚禁之所上下皆为悬崖,往上不见顶,往下又不见底,位置倒是妙。
瞧见齐整的军队过来,山前的看守都乱了阵脚。
“这位将军,可是来羁押那叛贼裴舟雾的?”
“叛贼?”沈修年上下打量他一下,饶有兴致地说:“裴舟雾是否为叛贼,陛下尚未有定夺,你就这般笃定?”
“这、这、那裴舟雾都杀了人了,还能不是叛贼吗?”
“他为何杀人?”
“还不是为了叛逃出去。”
“没记错的话,他被囚禁在此已有半年之久,为何之前不叛逃,偏偏选在昨夜?昨日你们的新领队上了任,夜里,人就叛逃了,难不成是你们的领队故意给了他叛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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