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从抽屉里找出一些空白工牌,用毛笔沾朱砂在上面绘制了一个图案,而后递给富金美,“戴上吧,自己填一下名字。”
富金美一噎,她刚刚说的是自己好像遇到灵异事件了,老板给她发工牌干什么?
祈安见她不接,想了想补充道:“初创团队,细节方面粗糙了一点,以后规模大了会做芯片卡的。”
“……”
都是驴拉磨的绳,谁管什么粗不粗糙、芯不芯片的?
富金美只好接过工牌戴上,心想老板画的这个图案还挺好看的,但她心中的疑虑还没有打消,忍不住道:“导演,我是说我刚刚好像撞见鬼了!那个合同和印章居然会自己动!实在是太离——”
祈安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和蔼。
富金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信了,越说越底气不足,“不、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世上哪有鬼啊,哈哈,肯定是我前几天太累了没睡好……”
她讪讪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跟富婆老板说这种事。
万一人家觉得她有精神问题怎么办?
富金美收回目光,决定今晚睡个好觉,大概睡好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结果她一转头,就看到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凭空多了乌泱泱一***“人”。
而且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不堪入目,有的穿着病号服浑身是血、有的浑身青紫像死了七天、还有的根本摸不着头脑,脑花都要掉在地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富金美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祈桂兰羡慕道:“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
祈安:“……妈,别调皮。”
祈桂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这小姑娘的心理素质看起来不太好啊,要不要换一个?万一把她吓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祈安叹了口气,“等她醒来再看吧。”
富金美虽然是活人,但与《玄学千金》(又名《农村回来的豪门千金竟是玄学大佬,将她逐出家门后全家悔哭了!》)的女主的年龄和外形,也就是她自己还挺接近的,如果要换的话开机时间又要后延了。
竖屏短剧制作周期很短,尤其是热题材,一般一周左右就能拍完上架,拖太久容易过时,到时候就没热度了,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很多同类型现代玄学文了。
虽然她不靠短剧挣钱,但她需要让鬼参与工作得到报酬的事情直观地传播出去,吸引更多鬼过来。
不然她一个一个去抓得累死,工作效率也很低下。
顾永昌想了想,有些疑惑,“孙女儿啊,反正剧本都是根据你的真实经历改编的,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来演?”
祈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觉得我会吗?”
顾永昌沉默了一下,实诚地摇头。
祈安看起来确实没这个天赋,不然也不至于把看垃圾的眼神明晃晃地摆在脸上,被整个豪门圈子孤立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演员的工作特别繁琐,短剧演员更是累,要化妆换衣服做造型,十几个小时连轴转是常有的事,祈安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这个上面。
当导演工作才没那么饱和,她还能兼顾其他事。
“好了,下一个!”
“我、我叫李桂花。”
“身份证号、生辰八字,还有生前做什么,怎么死的?”
“3301xxxxxxxxxxxxxxxx,1996年6月6日18时,生前……”
李桂花停顿了一下,有些害羞,“生前是狗仔,爬酒店窗户***当红演员和人开房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
“其实我攀岩很厉害的,那次主要是他们玩得太花,震惊得我脚底一滑,唉,一失足成千古恨……”
“……”
祈安的沉默震耳欲聋,“……你去摄影组,不许爬窗,也不许再拍这种违背公序良俗的内容。”
“下一个。”
顾永昌觉得有些鬼的死法太离谱了,“都老实点,不许弄虚作假,要是被发现你们说谎——直接打烂屁股!”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鬼魂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说谎,刚刚祈安抓他们的时候在他们身上拍了一张真言符,他们根本说不出假话。
祈安将剩下的鬼登记完,确认他们都是合法鬼民后,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分配工作签合同,并将工牌发给他们。
鬼魂们看着画着符纹的工牌很是绝望,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是一种束缚鬼侍的东西,天师抓鬼当鬼侍是很常见的事。
成了鬼侍就跟变成奴隶差不多。
运气好遇到的天师好歹会给口饭吃,运气不好就直接成了耗材,死了就死了,比生前给公司当牛马还惨。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只能苦中作乐地想目前看来这个天师就是抓他们拍戏而已,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祈安看他们都整整齐齐地带上了工牌,满意地点头,“这才对嘛,好好戴着,不要摘了,尤其是出门在外的时候,带上这个可以帮你们强魂固魄抵御伤害,钟馗来了都动不了你们。”
鬼魂们顿时愣住了。
祈安见他们不说话,又想起一件事,恍然大悟地打开包,从里面拿了几叠天地银行的冥币,“给你们也预支一天工资吧,别到时候说我厚此薄彼。”
人间和地府的汇率比较大,几百块人民币兑换成冥币很厚实。
不过人间很多鬼并不知道地府的汇率,所以她发招聘公告的时候也填的更直观的人民币。
祈安和祈桂兰、顾永昌一起挨个将冥币发下去,“只要好好工作,以后每天都有钱拿,干得好还能拿更多。”
“我会尽量保证你们所有鬼的正常生活,你们不要迫害活人扰乱社会治安,不然到了地府会下油锅的,记住了吗?”
鬼魂们瞪大了眼睛,突然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了。
一只鬼下意识道:“地府的门不是关了吗?”
死亡之后他们像是被阴阳两界抛弃了一样,黑白无常都不来勾他们了。
祈安并不意外有鬼会产生这种误会,耐心解释道:“没有,就是我们国家死亡率超过了出生率,下面鬼越来越多,他们忙不过来,只能你们自己去鬼门关排队。”
“不过我猜你们根本不知道鬼门关在哪儿,所以刚刚已经给你们把名字录入系统报上去了,排到了会叫你们,你们想知道也可以随时过来问我,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她示意顾永昌,“看,他就快排到了,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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